南淮林懵了兩秒, 轉頭和費城對視一眼, 兩個人都沒說話。

費錚偏頭看向阮辛：“你在這裏等我。”

阮辛點頭：“好。”

費錚率先朝藍斯洛特的房間走去。

費城牽著南淮林的手跟上。

剛走過去, 房門又猛地打開，藍斯洛特沖出來，對走到門口的三個人視若無睹, 擦身而過。

“小藍……”南淮林叫了一聲，藍斯洛特沒理，他忙推了推費城, “你快跟著他。”

費城點頭, 快步跟上藍斯洛特，南淮林則跟著費錚進了房間。

費錚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, 打開孵化箱的門，把龍蛋拿出來, 仔細察看片刻，又放在耳邊聽了一會兒, 小心地把龍蛋放回去，說：“沒事，不用擔心。”

南淮林微微松口氣：“那它什麽時候能孵出來？”

費錚搖頭：“不知道。”

這種言簡意賅不加任何解釋說明的說話方式有時候真的很令人頭痛, 南淮林知道再問也沒什麽用, 只得“喔”了一聲，跟著費錚出去。

客廳只有阮辛一個人，安靜地站在那裏，定定地望著虛空中的某處。

或許是他的錯覺，南淮林隱約覺得阮辛身上流露著悲傷和落寞的氣息, 從酒會上他就有這種感覺了。

直到費錚走近，阮辛才有所察覺，驀然回神。

“走吧。”費錚說。

“好。”阮辛應了一聲。

南淮林送他們出門。

費錚徑自上了車，阮辛站在車門前，笑著朝南淮林說：“再見。”

南淮林朝他揮手：“再見。”

目送汽車消失在夜色裏，南淮林轉身回家。

費城和藍斯洛特不知道去了哪裏，他四處走了走沒找著人，便徑自上樓去了，先到小龍們的房間看了看——四個龍崽子都睡得香甜，龍四最搞笑，把小腦袋埋在翅膀底下，像小鳥睡覺時那樣——然後回房洗澡，洗到一半時費城進來了，脫掉衣服和他一起洗。

“小藍呢？”南淮林把洗發水擠到手心，搓出泡沫後均勻地抹到費城的濕發上，輕柔地揉搓，“他還好嗎？”

費城把手搭在南淮林的人魚線上，閉著眼乖乖站著：“沒事兒，就是突然看到阮辛有點嚇著了。”

南淮林沈默了下：“我記得你說過，阮辛和你哥以前愛的人長得一模一樣，對嗎？”

“對。”費城說。

“小藍會嚇到也很正常。”南淮林頓了頓，“看到阮辛的時候……他一定很絕望，大概這麽多年的堅持和期望都在一瞬間崩塌了。”

費城沒說話，南淮林把他拉到蓮蓬頭下，沖幹凈頭上的泡沫，費城抹了把臉，看著南淮林說：“我覺得，小藍可能要放棄了。”

南淮林點點頭，沈默片刻，說：“我感覺阮助理也有些不大對勁，一直不太開心的樣子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？”

費城搖頭：“不太清楚，我明天問問。對了，我哥看過龍五之後說什麽了？”

南淮林說：“就說沒事，不用擔心，我問他龍五什麽時候能孵出來，他就說不知道，別的什麽都沒說。”

費城說：“沒有把握的事情，我哥一個字都不會多說。”

南淮林嘆口氣：“我們現在能做的，就只有等了。”

費城摸摸他的臉：“我哥說沒事就一定會沒事的，別擔心。”

南淮林笑著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
又洗了一會兒，費城關了水龍頭，扯了一條浴巾把南淮林從頭到腳擦幹，自己身上則胡亂擦了擦，然後抱著人去了床上，溫柔地親吻，舒緩地進入，輕慢地動作，結束之後相擁睡去。

早上，南淮林被費城弄醒，他不舒服地哼了兩聲，啞聲抱怨：“早上不想要……”

費城一邊親著他的後頸一邊把手伸到前面：“真的不想嗎，嗯？”

南淮林抓住他使壞的手：“我想撒尿，憋不住了。”

“我抱你去。”費城保持著負距離接觸，抱著南淮林去了洗手間，到了馬桶前才把人放下，讓南淮林踩著他的腳站好。

“你先出去呀……”南淮林羞恥得面紅耳赤，“這樣我尿不出來。”

“不想出去，”費城撒嬌耍賴，“你醞釀一會兒就可以了。”

南淮林醞釀了好久，好不容易才尿出來。

費城把臉埋在他脖子裏悶聲低笑。

南淮林惱羞成怒，稍稍用力，費城便笑不出來了，連聲賠罪：“媳婦兒我錯了，放松放松。”

完事兒之後，費城抱著人回床上，繼續晨間運動。

運動結束的時候剛好七點，南淮林低喘著問：“你這是掐著點呢？”

費城笑著說：“吃一塹長一智。”

他慢慢地把負距離變成正距離，親了親南淮林的臉，說：“你先趴會兒，不然該流出來了，我去把龍二抱過來。”

南淮林聽話地側趴著，半邊臉埋在枕頭裏，從臉到脖子都是紅的。

過了會兒，費城抱著剛睡醒的龍二回來了，龍二飛撲進南淮林懷裏，閉著眼睛享用自己的早餐奶。

“龍一它們呢？”南淮林現在已經基本適應了，這要多虧費城，他比龍二還要貪奶。

“飛著玩去了。”費城俯身親親他，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
“嗯。”南淮林應了一聲。

因為拉著窗簾，晨光進不來，床頭亮著一盞臺燈，暖黃色的光溫和地鋪開，讓人覺得很舒服。

龍二窩在他的臂彎裏吃奶，南淮林輕輕地撫摸著它光滑的羽毛，有點昏昏欲睡。

突然響起的鈴聲把他嚇了一跳。

伸手把手機拿過來，看一眼來電顯示，是滿天竺。

“小竺姐。”

“吵醒你了？”

“沒有，”南淮林咳嗽兩聲，“醒一會兒了。”

滿天竺說：“今天上午要去拍封面，沒忘吧？”

“沒忘，”南淮林說，“去三裏屯SOHO對嗎？”

“對，”滿天竺說，“我九點去接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掛了電話，南淮林放下手機，研究龍二的龍角。

它昨天撞鏡子把左邊的龍角撞歪了一點，今天已經差不多長回原樣了。

南淮林低頭親了親它的小腦袋，龍二睜眼看了看他，又把眼閉上了。

費城纏著浴巾從浴室出來，見龍二還在南淮林懷裏窩著，邊擦頭發邊說：“還沒吃飽呢？”

“可能今天比較餓。”南淮林說，“對了，工作室的事怎麽樣了？需不需要我做什麽？”

費城打開衣櫃找衣服：“下周一應該就能正式運行了，你什麽都不用做，老公全給你搞定。”他拿出一件淺綠色的襯衫往身上比了比，“這件怎麽樣？”

南淮林說：“你穿什麽都好看。”

費城把圍在腰上的浴巾解了扔到一邊：“是不是不穿更好看？”

南淮林擡手遮住龍二的小腦袋：“好看，你裸奔吧。”

費城彎腰穿上內褲：“不奔，就給你一個人看。”

南淮林笑著說：“費先生，你穿的好像是我的內褲。”

費城低頭看了看，也笑了：“我說怎麽有點緊。”他也不脫，徑自穿上西褲和襯衫。

龍二吃飽了，趴在他胳膊上打盹。

南淮林說：“你把兒子抱下樓吧，我洗漱之後再下去。”

費城把龍二抱起來，順勢親了一下南淮林，抱著龍二下樓去了。

南淮林起床去洗漱，邊刷牙邊沖澡。

剛刷了一小會兒，突然覺得一陣惡心，急忙走到洗手池邊，彎著腰幹嘔起來。

有了第一次的經驗，南淮林就知道是孕吐期來了，只不過這次來得比上次早了些，他以為還得安生一段時間呢。

這下可好，明天爸媽就來北京了，他時不時惡心嘔吐一回，爸媽一定會起疑心的。

等惡心感退下去，南淮林漱了漱口，擡頭看著鏡子裏的臉，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看得驚心，幾乎到了勾魂攝魄的地步，而且確實有越來越年輕的趨勢，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。

才懷了兩胎容貌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，這要懷了三胎四胎還得了，他很有可能會變成妖精。

接著洗了一會兒，南淮林擦幹身體，穿上衣服下樓。

先去看了龍五，費城跟過來，從後面抱住他，埋進他脖子裏嗅了嗅：“好香。”

南淮林轉身面對他：“我剛才孕吐了。”

費城忙揉了揉他的肚子，皺眉問：“難受嗎？”

“還好。”南淮林說，“根據上次的經驗，孕吐期至少要半個月，我怕爸媽來了之後看到要擔心。要不讓他們過段時間再來吧，你覺得呢？”

費城點頭：“也好，反正你下個月十號才去美國拍戲，時間還早，國慶之後再讓爸媽過來也不遲。”

南淮林說：“那我吃完早飯就給我媽打電話，你也和你哥說一聲。”

費城點頭：“好。”

從房間出來，南淮林去了廚房。

藍斯洛特正在洗菜，南淮林過去幫忙，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。

“我沒事兒，”藍斯洛特突然開口，臉上帶著笑，“你不用這麽看著我。”

越是故作堅強，越令人心疼。

南淮林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：“你一定會遇到對的人。”

藍斯洛特沈默了好一會兒，眼裏隱隱有淚光，臉上卻始終是笑著的。

他看著南淮林說：“我是會遇到對的人，但永遠不會是最好的那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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